那老鸨在秋红的搀扶下,走出门来。
她的脚刚刚迈出门槛,便觉得肩上一沉,一把雪亮的刀刃架在了脖子上。
她吃了一惊,心说莫非遇到劫匪了,这世道也太乱了,劫匪居然冲到屋里来了。
独眼从门边踱了过来,恶狠狠地说,“你好大的胆子,居然敢骗我,信不信我杀了你。”
“大爷饶命,大爷饶命,我真的不知啊。”
秋红还算胆子大些,帮腔说,“就是啊,大爷你也没问啦。”
独眼冷笑一声,“带我们去找,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,若是找不到,我就带你的人头回去复命!”
老鸨双腿打颤,“找得到,找得到的!”
独眼收了刀,示意两个女人在前,他和另一个同伙在后,依次来搜二楼的各个房间。
当四人来到百里濯缨等人所在的房间时,推开门,只见两男两女,分别坐在桌子边,互相搂着,正在饮酒。
那两男两女正是百里濯缨四人,只不过角色发生了一些变化。
百里濯缨穿着绿色的绸杉,怀里搂着个女人,那时小瘟侯扮的,穿着红色的衣衫,半边脸藏在百里濯缨的怀里。
楚映雪穿着紫色的绸衫,怀里的胖女人是胖子扮的,死胖子一只手扶在楚映雪的肩上,嘴里还在喃喃自语,一副销魂的模样。楚映雪则强忍住恶心。
这看起来也没什么异常,不过是妓院中最常见的景象罢了。
独眼的目光在百里濯缨等人的脸上扫过,最后停在楚映雪脸上。
“看你的脸色,你很难受?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?”独眼用刀指着楚映雪。
楚映雪答道,“病了。”
“什么病?”
“肺痨。”
“妈的,病得快死了还出来逛妓院?”
“老子自己花自己的钱,管你屁事!”
“呵呵,小子,看你年龄不大,挺冲呀,敢和老子顶嘴,老子可是杀过人见过血的!”
“老子也杀过,血流成河老子眼睛也不曾眨一下。”
“操,看来遇到个活得不耐烦的!”独眼上前一步,把刀架在楚映雪的脖子上,“看你这小娃娃年纪尚轻,留你一条性命,卸你一只胳膊长点记性。”
楚映雪冷笑一声,说,“死胖子,你把老子恶心个半死,该出手了。”
话音未落,胖子碗口大小的拳头从下方击出,正中独眼裤裆。
乘那独眼吃痛的瞬间,楚映雪右臂一伸,已经将他的手腕抓住,用力一拧,他手中的刀便落在了地上。此时的楚映雪还不能随心所欲地运力,否则,这一拧,早就将独眼的手腕折断。
独眼惨呼,但喊声还没有发出,一团布已经塞入嘴里,臭味让他几欲晕倒。那是胖子随手抓起的一只臭袜子,也不知是那绿衫商人的,还是紫衫商人的。
在楚映雪和胖子出手的同时,百里濯缨也把怀里的小瘟侯一抛,一掌往独眼的同伙袭去。
小瘟侯也不歇着,在地上奋起一脚,踢在那人的腿上,把那家伙踢得一个趔趄,分神间,立马被百里濯缨干翻在地,眼巴巴地看着独眼,不敢作声。
百里濯缨搓搓手,笑道,“一副很牛的派头。我以为实力有多强呢,也不过如此嘛。我得好好说说你们两个,做人呢,还是要低调点比较好……”
百里濯缨抓过独眼落在地上的刀,刀锋在独眼脸上轻轻地刮。
“在江湖闯荡,什么最重要?仪表!你看看你,胡子也不刮,乱蓬蓬的,实在不雅,像我这么有品味的人,是不屑于和仪表不修的人对话的,我先给你刮刮胡子,然后咱们再好好聊聊。”
百里濯缨拿着鬼头大刀,“嚓嚓嚓”在那独眼的脸上刮了数下,那声音听得周围的人毛骨悚然。那老鸨和秋红想要悄悄出门,早被小瘟侯一把拉住。
那老鸨也不知是福是豁,刚开始以为这几个瘟神吓跑了,独眼是最凶狠的,现在才发现,这几个少年才是真正的狠主儿。既然跑不了,那就只好静静观看。